2012年12月31日 星期一

[刊務] 值日表(2015.01.30.停用)


  1. 共同作者值日表:
  2. 觀察者:

[刊務] 運作規則與設計理念(20160522停用)


  1. 運作規則與設計理念:
    1. 內部平台:
      • FB社團頁面:主要是因為FB是聯絡各類人們最大集合的工具。
    2. 網誌平台:
      • Google的Blogger:主要是盡量找一個單純一點的介面,不需要另外申請帳號的,其實我個人是覺得說不上好用,用之的理由大概跟FB差不多。總之只要可以po文,簡單的貼圖功能不會太難用就好。
    3. 關於網誌內容:
      1. 發布方式:公開
      2. 發布週期:每個星期二(2015.02.16.新增)
      3. 內容定位是:習作(練習或者摸索),寫什麼都可以,電玩心得也可,內容不限,基本上是作者自己去找出自己想要寫什麼或者出現什麼樣的內容,只要是作者有興趣,提供一些原創的內容。希望整理過的東西,稍微長一點的文章或者敘述。
      4. 形式:我想連各種形式都能夠嚐試,譬如可能可以畫四格漫畫。
      5. 限制:少數希望有限制的事情是不希望使用注音文和表情文字,除非有什麼非用之不可的必要性。
    4. 內容產生方式:(2015.02.16.草案)
      1. 共同作者將稿件放在Google Doc共用資料夾中。大家一起幫忙校稿。
      2. 一週選定一篇發布,餘稿備用。
      3. 每周的星期日截稿,星期一選稿,星期二發布。(2015.03.04)
      4. 選稿機制待訂定。(2015.03.04)
    5. 關於值日:(2015.01.30.停用)
      • 定期出刊:負責值日者希望能於負責的那天出刊。類似模擬截稿日,限時的壓力,所以有排「值日」這件事。反過來說,一個星期限制只有某一天能出刊也是一種另類的冷卻,一個主題在一個星期的時間長度內好好想想寫寫。
      • 拖稿與缺稿:基本上如果在自己負責值日當天無法完成稿件,就當日缺稿,待下次該出刊的時候再貼。
    6. 關於自由日:(2015.01.30.停用)
      • 觀察者可於自由日發文。
      • 我想有的時候人難免會突然有想發表的東西,而一個星期只有一天能發文的限制可能太憋,所以週天中抽了一天來當自由日,當日不限作者不限發文次數,誰都可以發文。(不過目前的狀況來看,只有時常拖稿的我本人來用這一天,有時想把我的值日改到這一天而星期三來當自由日,不過我想也許自由日在星期天還比較有可能讓其他人用到?所以目前維持原案)
    7. 模糊的想法:
      • 有幾個想像的樣子,大概是報紙的副刊的方向。但也還說不定。
    8. 文件版本:
      • 20121230,建立。
      • 20150130,停用部份條文。
      • 20150216,擬定2015年重啟後的內容產生方式,草案。
      • 20150304,增加截稿,選稿,發布時間。
      • 20160522,此文件暫時停用,留稿備查。

2012年12月30日 星期日

20121230_刊務雜記001


  1. 雜記:
    • 稍記錄一下這個網誌的一些建立的狀況。
    • 有時候會希望能建立起一套制度或者系統讓他可以自己運轉,但是在設計一個合作的制度的時候,又會希望不要把事情弄得很僵,太無聊導致做不下去。總之目前還是一個有機體的狀態,只是想要累積一些想法。
    • 持續更新。
    • 下兩項列出規則第一版以及值日表。

2012年12月29日 星期六

歌開始的地方


屏東縣泰武國小古謠傳唱隊,唱著排灣族傳統文化與古調,有一個很動人的說法,這裡是「歌開始的地方」。

2012年聖誕節,泰武國小圓弧形的校舍,圍出了露天的咖啡星光音樂會。簡單搭建的舞台以天為蓋,為草地層層包圍,席地而坐的是小鎮原民,是遠道而來的朋友,是穿過無圍牆的校園隨音樂與歡鬧前來的任何人。

一座新生的校園,在莫拉克風災之後,歷經幾次遷徙和改變預定地,終於在北大武山下吾拉魯茲永久屋聚落重生。災後看似遭到毀滅的生活方式,卻在堅持傳統的立場裡尋找存在的可能。環顧校園,處處是排灣族的痕跡,誕生的故事牆,校舍環抱著陶壺形狀的廣場,陽台圍牆是百步蛇的腹紋,整體象徵著百步蛇守護誕生生命的陶壺,而頭目的家徽飾帶隨風搖曳。

那些千年的記憶展演在眼前,無論曾經如何失落抑或受到現代生活衝擊,都必須堅持深刻在部落的意識裡。兩年半的流浪之後,多麼希望自己看見的是原來的他們而不是看見我們的他們。泰武國小古謠傳唱隊的推動者查馬克‧法拉屋樂,為了理解保留排灣歷史,他跟著部落裡的耆老練習自己的歌,模仿聲調,理解內涵,逐字逐句,悠遠深刻。

自己的文化逐漸失落,和大自然的無情沖毀,只是讓他與許多人意識到現代思惟如何可能將其人吞噬。種種政策的失敗,種種百年的壓迫,都是未曾間斷的警醒。他要做的,就是嘗試透過音樂抵抗千百年後的失落。

原住民音樂歌謠之所以重要,在於文字的闕如,語言成為傳遞文化與歷史最重要的方式。如果不唱歌,就不知道自己是哪個家族的孩子。我又看到了未曾停歇的觸動。

 
 

2012年12月27日 星期四

2012東京行(3)



【文、圖/何宇軒】

這篇要談的景點,在我周遭的朋友來說應該是比較鮮少人有去的,至少在我看過的好友的遊記裡,這兩個地方都沒有出現過,算是個人比較特別的行程;這兩個地方就是歌舞伎町秋葉原

2012年12月26日 星期三

2010~2012

         四年前的我還是個學生,大學畢業那一年就投身教育圈,從擔任實習老師開始,再歷經各項考試,很順利的在畢業一年後順利考取老師。當上正式老師的初期,大概是因為尚未脫離學生生活太久,我有諸多的不適應,舉凡課程準備、擔任導師等各方面的都需要調整心態,初出茅廬的第一年,有太多的壓力讓我喘不過氣。

         回想和你們初次見面的那個暑假,雖然獲知將擔任你們的導師,但看著你們,我仍然無法想像及將和你們共處三年,因為我從未經歷過所以對自己懷疑。

         如今,一轉眼即將要和你們別離,才了解到原來不平凡的三年,是靠著不斷悲喜交雜的心情堆疊而成。

         這三年我學到了很多,我時常在許多無預警地當下,發現自己正在做著記憶中,某位長者曾經做過的事,我才深刻的體悟那位長者的用心良苦;我也時常發現,許多長者掛在嘴邊的處事良言,確實有它存在的必要;我更發現很多時候,愛你們的表現,並不是那麼容易地能被理解,才知道原來愛不能只是一意孤行。

         這三年,我嘗試著用各種方式去試探你們和自己,不斷的反省並歸納結論,一次又一次的試驗,我不斷地穿戴其他老師的形象,試著找到適合我的方法,至今的我不敢說自己已經成熟,但相較於一開始的懵懂,現在的狀態的確是好多了,回想起初的時光,仍然可以感受到那壓力與挫折,慶幸的是,我們都一起順利走過來了,感謝體貼的你們不斷地給我正面力量,提醒著我永遠還有比現在更好的狀態。

         親愛的你們,三年了,你們即將離開南高,即將離開我的生活,就如同我的過去不斷地離開所謂的母校,而某天你們會明瞭,人生就是由不斷的分離與相遇連接而成。離別確實是會難過,且不可避免的,我們終究會成為彼此的回憶,但不管大家的未來究竟是如何,老師感謝可愛的你們,給了我這麼美好的三年,在此真心的期望你們,要永遠要帶著「謙虛」和「感恩」的心情,去面對你們的每一天,好嗎?

         愛你們的導師 :)


2012年12月23日 星期日

與faang東京行的雜記


201206日本行遊記稿

附記:這是之前和faang去東京玩的時候的一些記錄,本來也是要寫遊記的,不過一直拖著沒有重新整理,所以之後也許也會像faang一樣重新寫過。這邊先附上比較沒有原始的札記作為參考。

[刊務] Coast Patrol 發刊詞


  作為某種想法的預演。即使多麼地不合時宜。

  2012年尾,回顧起來,以一個關心台灣的時事的人來說,似乎是甚為動蕩的一年。總統大選,國民黨的候選人馬英九先生勝出。主要媒體之一的台灣壹傳媒求售,諷刺地發生在其大力抨擊旺旺中時集團併購中嘉網路之後,壹傳媒的主要新股東之一竟然旺旺現身,寫這篇刊詞的時候許多學生正在戶外,攝氏十幾度的溼冷台灣北部冬天中抗議媒體力量集中於財團手中,言論權被壟斷的可能性。

  這個刊物的想法也約莫是九月初那時萌生的,反媒體壟斷的抗議遊行方歇,壹傳媒將被併購的消息還未傳出,對於某些財團的力量似乎還有點餘地,我想到的是,抗議的作固然能引起一些注意,但長期來說可能效果有限,畢竟商業利益政府法律都站在財團那邊,升斗小民可能需要的只是一些茶餘飯後的話題或者配飯吃的東西新聞媒體在這個網路的時代到底可以扮演怎麼樣的角色?許多想法似乎模糊地在我腦袋裡浮沉。

2012年12月22日 星期六

噓!人文理想的喪失



高行健和莫言得獎之前,中國乃至世界華文看似遲遲未被西方立場的諾貝爾獎真正認識,文化淵遠,思想深刻的中國,世界、民族國家概念出現前曾自視為天下中心的中國,滋養不出足以敷演千年的高度個體如何可能?然而,莫言接著高行健的得獎,如同當頭棒喝,西方世界究竟如何看待中國文學或華文文學?什麼是諾貝爾文學獎的得獎規範,什麼又是對華文文學乃至東方文學的審視標準?如若諾貝爾是世界文學的最高殿堂,高行健和莫言的得獎是否代表了西方視野對華文文學的判斷與取捨?

高行健與莫言得獎後,一時洛陽紙貴。高行健的作品難懂,難懂是來自於情節的支離破碎,來自於中國文化與現代派相融卻表現出的隔閡窒礙。他曾是中國作協會員、政府文化部官員,以此身分出國,並於六四後申請政治庇護留在法國,高行健的得獎是中國在諾貝爾獎百年缺席之後的優勢。

比起高行健,新時期作家中獨具個人風格的莫言,在文字上還有些討論空間。莫言的故事總是引人而笑,因為那些故事都是悲劇,唯有目睹他人的悲劇才能換來笑聲。他的高密東北鄉是底層生活的事實展演,透露的是農村故事的悲哀,黨治底下扭曲的人性與被擺弄的悲哀,喪失自我與思考卻不自知的悲哀。你可以說他們幾乎化外於政權,但卻不可以忽略49年之後被鬥爭觀念滲透的集體塑造。

關於莫言得獎的原因,瑞典文學院是這麼說的:「他將民間故事、歷史和當代時事以魔幻寫實的手法融於一爐。」而129日莫言在斯德哥爾摩大學演講,再度被問及中國言論的審查制度和作家被囚禁的問題,他依舊不願回應,堅持不被迫表態,並說:文學遠遠比政治要美好,政治教人打架,勾心鬥角。

莫言不談政治並非意識文學/詩的純粹,而是如同早前受訪時表示,當初之所以選莫言為筆名,正是提醒自己少說話免得招惹麻煩,也因當時尚在軍隊服役,想要隱瞞真實身分。高行健是流亡海外的異議作家,作品被禁、被官媒批判,而莫言是官方紅人,對政黨言論順從。

語言是一種工具,但語言同時也是一個世界。通過介譯到各國,莫言的文學作品,可以看見特殊時空背景下,農村的變革和人事的無奈,但是個體的眼界與批判能力卻明顯闕如。普世價值與精神的彰顯,超越時空的人性與反思究竟何在。莫言的演講結束後作家茉莉在外抗議,她接受香港媒體採訪時強調:瑞典文學院誤讀曲解莫言的文字,頒獎給他顯示了一種歷史虛無的態度。

沒有崇高寬廣的理想,更無承擔責任的胸懷,如何能夠代表那些在國內國外為苦難中國吶喊,並存在良知膽識說出虛假的中國異議作家群體?就其文字思想乃至文化底蘊,實在很難偉大。如果說莫言得獎有其必需承擔的任務,那就是讓世界聽見中共政黨箝制的聲音,讓人文理想的可能回到視野。

未得獎前莫言曾說不需為了求獎而迎合所謂的西方口味,然而西方視野是否會迎合對東方的想像?在高行健與莫言之後,確實讓人猶豫。

希望的本質


        M。然而到了最後,我們艱難地信仰的,竟非一個最初的自己嗎?

        如你所知,Cobain是在我們這年紀自殺死去的。他死去,而我們活著,因此他變得與我們無關了(即使teen spirit仍在這世界,重複驗證那業已失敗的可怕真理)你說某個年紀後,你已無法理解超脫這字的意涵。M,現在我們可以承認自己是偉大的了嗎,一切詩歌,一切的搖滾,那終極的暗示(如果存在的話),無非如此吧。

        親愛的M,值得過的人生有一萬種,哪怕選了任一條,回頭去看,都會是唯一可行的生活。你認為,生存更像那窒熱漆黑的子宮;而我們細心窩藏靈魂,像胎兒藏著銳利小刀,寧讓自己傷痕累累,也不願被迫看見,生存之外的那道光。

        With the light's out, it's less dangerous.

        是了。我們就是在那樣的黑暗裡,刪除手邊作品無數次,高聲咒罵近乎絕望,苦笑著指認自己作品中,他人明顯的影子。我們也曾在清晨海邊,像洗衣婦虔誠地晾起主人風衣,驕傲地朗誦,這些、那些,微弱但明確的詩句。親愛的M,你都知道的。彼時,生活重複的苦悶與歡愉,總使我們喘不過氣來,但我們曾是這樣無畏地活,無畏地,而不只是像是活著。

        M,我明白這些日子所有的艱難。一度走到盡頭,又折回來。然而Cobain已為了相同理由,替我們離開過一次了,記得嗎?你說你創作力停滯不前的那段日子,我們並肩躺著,在夜晚洩洪的水庫邊緣,任那無差別的狂喜與憂苦,朝靈魂轟湧而來……那晚你還談到柏拉圖,你說:一種激昂的生活方式。接著我們談論激昂的概念,最後,生活的概念,最後只剩沉默、疲倦、重複的吉他和弦、直到朝陽,再次回到山間。

        當然,天又一次亮了,當然,天還會無數次亮起來的。親愛的朋友,如果我仍能誠實地相信,我會選擇相信自己已經長大,不再需要用苦悶與激情,掩飾生活真正的意涵。不抵抗,不服從,那麼,活著就將是活著,唯一的藉口與原因……

2012年12月20日 星期四

2012東京行(2)





【文、圖/何宇軒】


吉卜力買票好麻煩
時間先拉回出發前,買吉卜力的票真是一波三折。為了控制入園人數,吉卜力的入園券跟電影票一樣是有限時段的,熱門時段也會比較難買,所以在排行程時,這裡真的排到很卡,調動行程都是為了配合吉卜力,幸好這種限定時段行程不多,不然會搞死人。

2012年12月19日 星期三

看著你


時常在想,當我那些許久沒聯絡的朋友們,在不經意的情況下想起我時,我會是以甚麼樣的形象出場呢?我想過幾種可能,第一,也許是我曾經不經意說出的一句話,以那話語開啟想像的延伸;第二,我們曾經一起經歷了令友人記憶深刻的故事,片段的回憶被反覆回想,我不斷地演出同樣的動作和台詞;第三,可能是某種表情,顯示了我和該位友人相處間的氛圍。第四,大概是咆嘯般的大笑聲,印象中只要稍有不慎的脫序行為,都躲不過友人們的記憶。

我毫無邏輯的猜想,這些聯想的起因大概是因為今天傍晚和J一同遊走於武陵高中時,無意於校園一角因觸景生思情導致吧!我那位年幼的弟弟於我腦海中浮現,重演了當年的情景,而後我才發現,弟弟在我的記憶中,盡是些悶悶不樂、沒自信和受了委屈的形象,我由衷地難過。

那天,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今已經就讀大學的么弟,在那天還是個矮小的孩子,有著短小的四肢和軀幹,特別愛活蹦亂跳。記得那時是夏日的傍晚時刻,夕陽將校舍照得金黃,我與姊姊緩慢地行走於校園間,彼此投入的聊天,年幼的弟弟自顧的在一旁跑跳,在不遠離我們的情況下,我們任由他活動。他跑動著短小的雙腿,也偶爾蹲下,著望著地板玩弄得出神。他時而吵鬧時而安靜,大抵上是聽話的,我和姐姐並不留意於他,他一人玩著玩著只見來了一個新玩意,令他興奮。

一位婦人和一條狗經過了,那婦人我是認得的,他時常和他的狗一起來學校打網球,而那條狗乖得很,不用繫狗繩也死心踏地的跟著主人。他遛著的狗引起弟弟的興趣,弟弟快速的跑上前去追趕狗,狗因被追趕而跑動,弟弟是越追越有興連帶興奮的尖叫,那狗狼狽逃難,弟弟玩樂的興致也因狗的跑動嗨到最高點,就在他打算繼續追趕的情況下,那位婦人忍無可忍地對著弟弟破口大罵,那音量大到有如咆嘯,弟弟對突如其來的訓斥感到驚嚇,動也不敢動的站立原地,咆嘯的內容不復記憶,只記得那相較於矮小弟弟顯得巨大無比的婦人,集其年齡、體型、音量、心智成熟等多項優勢,輕而一舉地製造了驚悚的訓斥,我和姐姐實在也傻眼了,不但不知如何應對,更想裝作不認識這位孩子好脫離這尷尬的景象。

婦人走了,弟弟仍然呆站原地,我與姐姐站在離弟弟幾公尺遠處回頭觀望,我們誰也沒有主動化解這尷尬的停格...然而相隔幾秒後...弟弟哭了。

起初他小聲地哭,而後漸進式的放大音量,最終放聲大哭並夾帶著抽蓄,孩子的情緒表達是如此的純粹...而我原本不負責任的心態,在這哭聲的控訴下,開始五味雜陳,自責的念頭立即湧上,我們於是前去安撫弟弟,後悔著身為姊姊的我怎麼沒有出面幫弟弟抵擋這些辱罵,只見弟弟哭著,已無法避免的經歷了不堪,我後悔也心痛,複雜的情緒湧上,每每回想到這,我就會有想要擁抱這位孩子的渴望,想好好安撫他的情緒,也想著當時怎麼沒想到要說句對不起...

弟弟至今還記得這段回憶嗎?當時那位活潑可愛的弟弟,在歷經升學主義的成長下,逐漸收斂了兒時的天真、活潑和樂觀,取而代之的是悲觀和沒信心,在兒時曾經發生的這段插曲,是否也曾助長了負面人格的生成呢?每每想到弟弟的轉變,就會由衷的難過,並在內心深處吶喊:「還我兒時的弟弟!」

2012年12月16日 星期日

兩地


從南港到汐止,連日的滂沱大雨,卻從未像現在一樣有充足的理由需要在雨季天天出門。狠下心購回大學時期看中已久卻不捨花費的兩件式雨衣,黑橘相間穿插著反光貼條,室友打趣說根本是賽車手的裝備。

而每日依舊又濕又冷地上班下班,深沉的夜色裡呼嘯而過每輛濺起水花的摩托車,幾乎讓我快要忘記不需要兩地奔忙的曾經的早晨,忘記好不容易暫告段落卻未能深思熟慮只想向前走去的著急焦慮。

濕淋淋地騎著車,濕淋淋地在昏暗路燈下等著紅綠燈,濕淋淋地抬頭看見「歡迎蒞臨新北市」,心裡反覆盤算還沒有向Hans認領值日的日期,想著何與宣幫我改的名字「增允營」很像廣告失敗的保健食品或者某種行銷場合,想著工作之後有陣子沒有沉靜下來。

旁邊停下一輛摩托車一起紅燈倒數。兩件最普通的黃色透明雨衣,這樣的地勢這樣的雨季,根本不能起什麼作用。前座的人踩著夾腳拖,駝著身,幾次向後側頭;後座露出樣板學生鞋襪的女孩,一邊說話一邊無意識地撥去前人肩上的雨水。原來是一對父女,後座的女兒戴著全罩式安全帽,騎車的父親則是滿臉雨水和一頂什麼都沒能遮住的瓜皮帽。

夜色裡的滿臉皺紋溝渠似地流淌著水珠,父親瞇眼抵抗遮蔽的視線,確保今天也要萬無閃失。幾次的側耳聆聽之後,他終於輕皺眉頭略顯威嚴地說:「不能戴隱形眼鏡喔?還有這種有度數的蛙鏡?厚啦厚啦!」

聽不見女兒的聲音,我卻知道她一定明白少語的父親根本不會回絕想要再買一副蛙鏡的今天的自己,和可能想要買一隻唉鳳的某個明天。或許那是絕大多數勞動肩膀的父親,總用具體行動取代軟語,總是展演底層或低層的生存方式。而每一個人都彷彿能夠在那個後座看見曾經,也一定有些無私應該放在心裡。

抵達汐止後終於不再看見那對身影,但是這樣的場景永遠不曾停歇。就像從宜蘭到台北,南港到汐止,我等待的還是日復一日的又濕又冷。

2012年12月13日 星期四

2012東京行(1)

【文、圖/何宇軒】

前言
這次的日本旅遊,是我第一次去日本,也是首度自己規劃自助旅行(之前都是跟家人出國,由家人安排)。在出發去日本前,因為要做功課,就看了不少網誌的遊記心得,所以實際到日本之後,反而對各景點產生一種意料之內的感覺,似乎是少了一點意外與驚喜,反而真正讓人印象深刻的,都在旅途之外的各種插曲。

2012年12月10日 星期一

Dear Y


在捷運站出口等待,從遠方走來的,幾乎已經確定是妳,但出自戒慎,出自信心的缺乏,我並沒有招手。走近了,面對妳我遮住臉,給出一個俏皮的開頭,好久不見,猜想彼此都需要更多距離與時間。對妳的印象,上次是港式小館,上上次是昏暗美式餐廳,再上次就是中學的妳在我身邊,聽我解釋理化難題,間或交雜著訊息諸如妳分手過,搬家,又重新幸福起來云云。

我們走了一段路到餐館,路上間歇的對話已經有些模糊,聊天氣,聊餐館,聊近日各自的行程,我開始意識到,妳來到時就像北部的秋意,在陽光燦爛的午間那麼宜人,米白多孔針織外罩衫,藍色系合身長褲,比以前稍胖的穠纖合度,走在妳的背後,有時輕撥挑染的長髮,披開又收攏,其中彷彿有光點散出。

餐桌上我們仍然時而聊,時而靜,比較確切的是語重心長地告訴妳關於未來與興趣,但不必多說,相信妳都懂,相信我已不再能教導或指點妳什麼。深秋時節,如果有楓也必定泛紅,妳已經拿掉牙套,笑得恰到好處時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那麼成熟而合宜,侃侃而談妳的新工作,工作時遭遇的奧客,微嗔又從容。有點訝異於境遇與時間化人之深,不是有歌詞這麼唱:「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

回程走過與去程類似的路,走得更遠,在師大商圈附近漫步,又提及路癡一類的話題,在此度過四年,妳必定不再徬徨迷路,可以優雅地穿過人群巷弄,成為美麗的風景。妳戲稱曾遇過有人開口就對妳說日語,但妳希望更韓系些,我不置可否,國族主義不適合這樣的場合,其實日系也挺好,不是嗎?

彷彿已經看到未來,希望妳繼續那麼美好下去。

2012年12月7日 星期五

驚怖之美


驚怖之美


        這是當兵時發生的一樁真實事件。

        新訓倒數前二天,營區氣氛沈悶、浮躁。主因是離營在即,平日鮮少體力操練,加上成功嶺八月,氣候悶熱無雨,士氣已無限低迷。為此,眾士兵們食量比平日更少,我眼見幾乎滿溢出來的餿水,那在慘白日光燈下搖晃的漿液、肉條,一陣顫慄與不祥突掠過心頭,我遂想,機會終於來了。

        從軍營餐廳到餿水回收場,有一處很陡的斜坡,晚餐後,就著營區昏暗的路燈,每次負責搬運的同學都必須小心翼翼,傾身攙扶著餿水桶下坡,免得裡頭湯汁溢出桶外。那天,我迅速將我負責的桌子擦拭乾淨,便藉口今日有大量餿水,想去替那兩位同梯協助運送,中隊長看我工作已完成,也點頭應允。

        而這不祥的事件就此發生了。這一天剛下過雨,路面潮溼。我們三人一開始緩緩前行,至斜坡處,這過載的餿水開始有些傾斜,我們邊帶煞車邊緩慢前進,在斜坡最陡處,重心突然有點不穩,我假意要扶正餿水桶,私下卻使暗力,將桶子往反方向推。剎那間──就像黑色夜空綻放的華麗煙火般,全中隊150人份的餿水,竟直接傾瀉在狹窄的斜坡上了──那些綠色、紫色、黃色和肉醬色的糊狀物質,反射著昏暗路燈,如同短暫凝結的時間之油彩,瞬時暴散開來,在斜坡上形成一道金色的煙火瀑布,同時挾帶著夏日撲鼻的菜味與肉味。這種集視覺、嗅覺與心理震撼三重展現,是何等不尋常、何等壯絕的美啊。這兩位可憐的同梯臉色鐵青,面面相覷,而我則早已被這驚怖之美徹底擊垮,無法動彈了。

        為何至極的美總要求著一種顫慄與不安?原來人類對於美的本質之終極想像,並非依存於一種和諧、清潔的整體性嗎?這種不尋常的美,甚至打動了聞聲而來的中隊長,我見他憤怒的表情,在這極美的光暈籠罩下,逐漸變得柔和,一時間忘記記點或責罵。這種對於現實邊界的侵蝕與抵抗,無關道德的惡戲(反正,回房也是要練乏味至極的軍歌。),同時在形式上,又呈現完全自足,非受控的發展,這至美與醜惡邊緣的存在,讓我想起了小說金閣寺結局,那塔頂燃燒的金鳳凰,而我們則像小說裡那壓抑的小和尚,為了一次絕美的展演,一次對虛無的迎頭痛擊,而暗自流淚、狂喜。

        當然,還是免不了一陣責罵。那晚我們辛苦清洗著斜坡地板,到了退伍那天,我看見那斜坡在金光閃爍的太陽下,仍浮著一層油亮油亮的表面。每當我回想,至今的人生中,這樣的美,無疑是我見過,最令人顫慄的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