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24日 星期二

擴散性系統的思索(1)

徹底相反的事物,有時反而是最相近的,系統性的相反,常常只是某個前題的些微不同。這就是擴散性系統的本質,這種系統有將輸入的參數影響予以擴散、放大的傾向:抑制熵值的產生,往往會導致熵值的暴增。乘法是一個經典的擴散性系統,2x20x20 = 800,但,(-2)x20x20 = -800,一個環節變了,結果就大為不同。

不過,這種敏感性,在加法上卻不會發生。(-2+20+20 = 38,而2+20+20 = 42,相去不遠),因此可以說,比起乘法,加法具有較大的緩衝(Buffer)與容錯能力,但遺憾的是,我們的社會已不再具備前工業時代的累進式特徵,從造紙術誕生,民族國家興起,到網路革命爆發,無一不是一再強化社會系統的擴散性。

如果一個體系已成其擴散性的,想要獲得理想局面,就不需要不必控制整個體系環節,只要控制關鍵的輸入參數就以足夠。

這是終極的資本主義社會的形貌。可以說,前端的輸入項越少,就越有利於操控者獲得想要的結果。這也能用來解釋為什麼阻斷公路、臥軌抗議會被視為對國家機器的嚴重抵抗,因為他們挑戰的是社會生活(系統)的日常性,這等於震動了整個社會參數的設定環節,讓人質疑、醒悟,-2是不是藏在某個地方?誰是那個-2?

然而,這兩種思想曾被提出,作為對這種問題的解套:社會主義和無政府主義。

前者試圖找出那個-2,予以殲滅,並運用群眾力量建立一套更具容錯性的系統(理想上),那是一種犧牲絕對效率,而設法讓系統內各種參數彼此制衡,因此,社會主義常顯示控制欲強烈的風貌。而無政府主義則根本拒絕系統存在,你是20,就用20的方法去生活吧,而-2的人,也能以-2的姿態好好活著,沒有800或-800,沒有絕對的社會控制,沒有總體性。

雖然如此,從歷史發展看來,這兩條道路並未有效取代原有系統。在「歷史的終結與最後一人」中,法蘭西斯˙福山也以引用系統論中絕對控制的不可能性,證明了社會主義的侷限,但有侷限,不代表失去任何可能。引發茉莉花革命的推特,或許是一種利用既有系統擴散性進行的反撲,臉書的風行,也帶來了全新的組織與動員模式。

那麼,我們是否能在兼具累進系統的容錯能力,又擁有擴散性系統生產力的前提下,設計一套更彈性的社會體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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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註:作者出遊中,Hans Chiang代po

2015年2月18日 星期三

海邊的婚禮

如同任何一個陷入熱戀的人,這個女大學生深愛這個男生,也說不上為什麼,就是渴望與他形影不離,長相廝守。這個男生似乎沒有什麼明顯的缺點,真的要說的話,就是和其他同年的男生不同,週末一定會回鄉下老家,而在一般的社會狀況中,帶女朋友回家與父母或者長輩總是象徵著某種對於關係更確定的意義,這個女學生即使處於熱戀,也還沒有確定到自己能如此做出承諾的地步。

但有一天,她終於決定了。那時這個男生正在用公共電話,而且是投幣式的那種,她在男生旁邊欲言又止,男生注意到她,握住話筒笑問什麼事?女生說他想要週末跟他一起回鄉下老家。男生稍微遲疑了一下,但是發現女生的態度十分認真,於是簡短地把電話結束,對女友說了聲好。

那個週末,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終於到了男生老家的漁村。村人們在海邊辦桌,舉行某種慶典,走往海邊的路上男生完全不說話,到了海邊,兩人受到村民的盛大歡迎,村民們對於男生帶了女朋友回家無不興高采烈噓寒問暖。

村民們圍著男生的時候,有個老婦人偷偷把女生帶到一邊,對她說:「如果你想跟她結婚,一輩子在一起,你就把這條紅線綁在你小指頭上,然後另一端綁在那個男生的小指頭上。」女生點點頭說知道了。

與一般辦桌無異,人們觥籌交錯,酒酣耳熱,不時有長輩上舞台唱歌,男生依舊不發一語,女生在某個時候偷偷把紅線綁在男生的小指頭上,男生察覺了,臉色鐵青但十分鄭重,其他村人似乎也察覺了。一邊吃飯,許多村人們開始流汗。

一個搖搖晃晃的人走上舞台,那個人打算致詞,底下的人竊竊私語「咕嚕……是村長……咕嚕」,一開始女生以為她只是喝多了,在仔細一看,似乎全部的村民都滿頭大汗,彷彿頭上有瀑布一樣,村長拿到了麥克風,「大家好……咕嚕咕嚕……掌聲給她擊下去……咕嚕……」這次女生十分確定村長的講話聲之間的不自然聲音是某種氣泡破裂的聲音,然後她看到村長和其他村民的五官彷彿融化一般漸漸移位變形。

「今天我們家的小子娶新娘啦!」在場的掌聲伴隨著水聲和咕嚕聲。


2015年2月5日 星期四

  最近有個蠻有趣的轉錄文章,說機器人(演算法?)開始代替報紙寫文章,一開始覺得有點恐怖,但再查發現似乎是指財經方面的新聞,公司營運,股票漲跌之類的,比較資料性的東西。另又指出某些體育新聞的文章產生也引入這種作法,我想比賽類的東西可能也比較是偏向資料,得分,打擊率,等等有數字或者說遊戲規則的東西。這類文章的產生也許由機器人去生產比較能減輕人類的負擔。

  我最近把facebook轉錄的文章當作新聞在看,已經甚少去看報紙雜誌或者電視等傳統媒體,有人說網路上的新媒體發展十多年之後也已經開始出現一些傳統媒體的現象,這個敘述也許是對的,但是如果以社群媒體的行為模式來說,被傳播的東西是人們閱讀之後的選擇,當然這在這一兩年漸漸不完全是事實,開始有些設計用各種方式會硬塞一些收了廣告費的東西丟到你的社群網頁頁面。回到機器人產生文章的部份,我們人類在看到機器人產生的的文章的時候,能否分辨他是不是人類產生的呢?我去看了機器人產生的財經報導,我發現我沒辦法,但我只看了一篇,如果他是很多篇然後重複了同樣幾個文章模組呢?我可能就會辨認得出來,就像前陣子流傳的標題或者文章內容產生器八成是「某某人做了某某是然後結果讓你驚呆了」之類,在facebook上重複被轉錄的量大到一種很噁心的程度,最後我只能自我訓練看到這種風格的標題不點閱也不轉錄,除非真的看到什麼很有興趣的。我發現我自己建立這種「標題歧視」之後,點閱這種自動產生的文章的機率很低。

  寫了一堆廢話,好像沒什麼講到「我」這個題目。前幾天決定重新開始寫這個blog,關於怎麼進行大概有點想法,說不上寫作計畫,就是平常把想到的一些題目或者想稍微想一下的主題收集起來,一個星期寫一篇,但是不打算寫成長篇大論或者是什麼很深的研究,我可能也沒能力做什麼很深的研究,預計是限定自己最短800字左右,不花太多時間在同一篇文章上,一個星期能夠出一篇為原則,想寫什麼就趕快寫出來,廢話很多也無妨。

  這兩天過了30歲生日,以一個不求甚解的人來說,懶得計較虛歲或實歲差那個一歲,所以也許是29歲不妨讓我就寫個30歲吧。一年前辭了做了三年多的工作,好像荒廢了很長的時間又好像有在做一些事情,只是很可惜,又跟之前在電子廠一樣,沒辦法很明白很詳細地把工作上的事情寫出來,我想也許大部分的工作都是這樣,有自己的營業祕密。有一陣子甚至覺得生活乏善可陳到連很簡短的日記都要中斷,事實上,去年大概有一個星期到兩個星期是沒有記錄的。跟「我」這個題目有什麼關聯性?我大概只能小小的承諾這個部落格是我在寫一些我覺得可能有趣的東西,而不是任何機器人在寫。